长疯了的八字胡剧烈颤抖着,恐惧把男人打倒在地,他瘫在地上动弹不得,嘴巴无数次做徒劳地无用功,抗争着却哪怕一个字符也说不出口,滑稽且可怜。
豆大的汗珠从他的额头上流下,令人惊讶,一个活物体内竟然有如此多的水分。
他看起来快死了,死于脱水。
“不,不,不!”
男人试图在保护什么,这位懦弱的父亲竭尽全力将一个小小的影子挡在身下,重复着祈求悲悯的词语。
“对不起!”
“对不起!”
一遍又一遍重复着,呼唤着死亡靠近。
男人尖叫,他希望得到墓主人的原谅,为他刚刚的冒犯举动。
但他不会得到回应了,墓穴的主人早已死去,残缺不全的尸体内力存在的邪恶的力量取代了有知的灵魂,从男人体内散发的,仿佛黄油面包应有的来自食物的香甜,正挑逗着尸体迟钝的感官。
虚假的甜腻腻的,令人愉悦的,如果尸体还记得人类的语言,他会知道那闻起来就像他死前一直惦记的奶油。
尸体张大了嘴巴,腥臭的涎水污浊了空气,空虚的野兽弯下腰,要大快朵颐。
“死亡是夏日夜晚清爽微凉的寂静。”
“一段伟大的冒险静候我们探索,何须留恋往昔。”
平静、醇厚的嗓音从风里走来,这只灵巧的幽灵轻轻飞过,从这边到那边,刺骨的寒冷冻结了生者的骨与死者的肉,让他们冷静。
空气中属于奶油蛋糕的甜腻腻开始变质,不再香甜,呛人、叫人鼻子发痒。
尸体被混淆的嗅觉立了功,防止他在死后又犯下大错,恶臭慢慢远离时,男人像许许多多挣扎着跳出水面的落水者一样,先是本能的大口呼吸,旋即连自己也顾不上,换了个姿势把身下的幼崽尽可能保护着更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