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3/3)页 …… 马忠义从太监手里接过兵部军报,快速浏览了一遍。 又重头看了第二遍。 脱口而出: “皇上,白莲虽然势大,可江南才是急患。” “嗯?” “白莲就好似背疮,而江南李贼则好似月退部箭伤,持续流血,不止血,是会脱力死人的。” 一旁伺候的总管太监秦驷,惊愕的抬起头。 在御前说“死,血”这些忌讳的词,你是不是有大病? 然而,乾隆面色如常。 主子淡定,奴才自然也要保持一致。 于是秦总管默默的低头。 听的皇上反问道: “背疮,也是会死人的。” 马忠义抬头道: “背疮,短时间不会破。只需周围用药,控制住规模。待到时机成熟,割开放脓,之后静养,即可无恙。” “而箭伤,每走一步都在流血,一点都不能拖!” 殿内安静的一根针掉下都能听见。 乾隆起身,欣慰道: “你在关外冰天雪地吃的那些苦,没白吃。” “你有如此眼光,朕很欣慰。” 马忠义扑通,又跪在地上,哭的像个孩子。 “哭吧,哭吧。把那些委屈都哭出来,然后去太医院,好好的治一下冻疮。” “告诉太医院院判,忠义很累,多开些滋补安神的药。” …… 京城内, 于敏中的宅子,太监突然上门。 “于大人劳苦功高,皇上御赐吉林老山参两颗,让您养好精神。” “谢皇上。” 二儿子,于时和接过了锦盒,又搀扶着老爹进入了内室。 “爹,你怎么出了这么多汗?” “伴君如伴虎啊,战战兢兢,汗如雨下。” “爹,您是汉臣之首魁,皇上信任有加~” 于敏中摆摆手,结束了这个不能深入的话题。 费劲的靠在塌上,就着油灯抽了一会,攒足了精力。 才长长的舒了一口气,问道: “最近家中有客人否?” “有。” 于时和,连忙小声的说道: “浙江巡抚王亶望,派家人送来黄米3万。湖广总督陈辉祖,送来白米5万。老家的父母官,也托人送来了~” “老家的,退掉。” “是。” …… 于时和,又翻出了两份书信。 “全族402口,按照您的吩咐,尽数撤进江宁城了。” “嗯,城中有几个门生故吏照应着,老夫就安心了。” “爹,大哥的书信里把贼酋描述的好似托塔李天王,是不是夸张了?” “不,怕是还低估了。” “啊?” “老夫估计,皇上也是这么想的。” “那阿桂为什么去了湖北,不去江南~” “以后称呼朝廷大员要用敬称,不要直呼其名。还有,朝廷的军机大事你不该多问。身为官宦子弟,为人要谨慎,须知祸从口出。少说,多听。” “是。” 于时和满口答应,不过心里却是不以为然的。 自家老头子年龄越大,胆子越小了。 在丫鬟的伺候下,于敏中慢慢的进入了睡眠。 而乾隆却是瞪着眼睛,久久无法入睡。 他的记性很好,把最近发生的事情和折子都回顾了一遍。 “黄文运背叛了朕,福成也背叛了朕,还有那些无耻的江南士绅。呵呵呵,贼酋好大的本事。” “汉官不可信,内务府的奴才也不可信。这天下,朕还能信任谁?” …… 夜深,寂静。 乾隆悄然起床,打发了太监宫女。 一个人坐在书桌前,揉搓了数十遍疲惫的脸皮,又叩齿20下。 挺起腰板,翻开了几份密折。 “来人。” “奴才在。” “掌灯,把《皇舆全览图》挂起来,就挂在这面墙上。” 十几个太监、宫女举着油灯,肃立不动宛如物件一般。 老皇帝瞪着大眼睛,在舆图上反复推敲了半天。 突然放声大笑: “笔墨伺候,朕要亲自拟旨,决胜于三千里之外。大清国铁桶一般的江山,岂是个孙猴子能闹腾坏的。” “嗻。” 总管太监秦驷开心无比。 皇上的突然振奋,他感同身受。 作为距离皇上最近的内侍,他的忠心可比日月。 皇上喜,他就喜。皇上忧,他就忧。 皇上生病的时候,他恨不得自己能替代生病。 哪怕皇上痛骂自己,也毫无怨言。 因为,要做个好奴才! (本章完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