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2/3)页 “王希烈王学士说是:如果钻研异端学说,危害极大;陈谨学士说:批判不正确的言论,祸害就会被消灭了;翰林院编修汪镗孙说是:攻击跟自己观点不一致的言论,这样很危险。” “元辅,此句,究竟何解?三位大学士一句话,三个意思。” 小皇帝问的这个问题,一时间把张居正都给难住了。 比武定胜负易,而以文会友则难分高下,文无第一,武无第二,便是这个道理。 文人自古相轻,孔夫子的一句话,一千个读书人,就有一千个孔夫子,各种注解版本层出不穷,各家各派甚至每个人,都有不同的见解。 谁对?谁错?听谁的? 无论此刻张居正说听谁的,都把另外的学士给得罪干净了,张居正倒是不怕得罪人,他要是怕得罪人,就不想着推行考成法了。 考成法就是给百官们套笼头,甩皮鞭,给百官们定绩效考核,最是得罪人。 张居正在思索,怎么教好皇帝。 张居正沉默了片刻说道:“臣以为,攻,攻读专事;异端,非圣人之道而别为一端者。” “宋徽宗向道,自称是教主道君、梁武帝迷信佛学,自称达摩,不免丧身亡国,为后世之所非笑,则异端之为害,岂非万世之所当深戒哉!” 朱翊钧拿起了笔写下了宋徽宗和梁武帝六个字,开口问道:“张元辅的意思是这些宗教之说,方为异端?” “然也。”张居正毫不吝啬自己对佛道之说的厌恶,最主要的便是税基萎缩,这些寺观所辖土地,不纳钱粮,缙绅多挂靠其下。 在大明治下,藏污纳垢,还不纳税,这是大明日薄西山的蠹虫之一。 诸子百家之学,不是异端,那些就是学问,但是蛊惑人心的邪祟,才是真正的异端。 张居正是个儒学士,又不完全是个单纯的儒学士,单纯的儒学士,能搞出考成法这种东西来? 朱翊钧不住的点头说道:“朕明白了,张元辅讲的是治国,大学士们讲的是道理。” “臣愧不敢当。”张居正听闻,赶忙自谦的说了一句,虽然是自谦,但他并没有任何谦虚的姿态,站的笔直,还有些傲气,几个大学士也是不敢反驳。 高仪死了,高拱被逐出了内阁,张居正的手段霸道,万一反驳了,明天因为左脚踏进了承天门而被罢黜了怎么办? 朱翊钧对这经筵略有些不耐烦,这些大学士们讲话,就跟前世各种大会领导发言一样,全都是有道理的屁话,全都是正确的道理。 但是跟治国,没有任何的瓜葛。 全是废话! 他看着张居正,忽然想到了一个主意,笑着问道:“元辅也是读书人吧。” 张居正不知道皇帝为何发问,不是读书人,他能站在这里?他略有些疑惑的回答道:“臣出身荆州府长宁所军户,不才,嘉靖二十六年二甲第九名庶吉士。” 张居正是军户,出身长宁所,二甲第九名。 朱翊钧继续说道:“元辅读书极好,想来也注解过四书五经。” 张居正多少明白了皇帝的意思,回答道:“注解过。” 朱翊钧这才把自己的目的说了出来:“朕以为,现在元辅是大明文渊阁首辅,自然是最厉害的读书人,就用元辅注解的四书五经来读。” “大明廷臣二十七员,公务极其繁忙,部议、部推、部务,都在殿外候着,伺候朕一个人读书,这一读就是几个时辰,内外诸事,不需要商议吗?” “元辅把自己注解的四书五经给朕,每月专门抽出一天的时间,让翰林和大学士们来考校,若是无法通过,再这么多人盯着也不迟不是?” 第(2/3)页